第一章　　偷窺

深秋論劍

作者：折扇公子

(著作日期：2020年夏、秋；2022年初夏第一次增修；

2024年夏第二次增修； 作者保留版權)

第一章　　偷窺

○○這商場位於齊魯省臨海的膠澳市，下午三時，逛商場的人流不少。維吾爾族、二十多歲的年青辦公室女郎古贊麗，跟這層商場皮具店總部、三十多歲，中等身材的銷售部總監高華勝，一同進店視察，店長吳女士招呼二人。

○○古贊麗在陳列架拿起一個手袋觀看，微笑道：「華勝哥你看，這系列的手袋，你們入貨已兩年了，銷情一直不錯，還有倉存，第五代的菌絲體衍生皮革依然風行，質地耐用、二十年不發霉，且供應源源不絕，我兩年後再往斯洛瓦可採購第六代的皮材料片不遲。」

○○高華勝：「第五代的材料片每分鐘可生產12公尺，想不到才四年時間已進入第六代，每分鐘可生產25公尺！三十年前，斯洛瓦可已是東歐皮革一哥，這十年發展神速，現在已經領導全球！科技一日千里，在皮革市場上，每個國家之間的競爭都相當激烈，我也考慮這兩年抽空去斯洛瓦可，視察一下當地的廠房和市場！兩年前聽你描述過當地的東正教堂建築後，已打算抽空、親身去遊覽一下！」

○○古贊麗：「東歐國家來說，斯洛瓦可的東正教堂並不特別美觀壯麗，我上次所以提起，是因為凡是拜占庭式建築的穹頂，我都有一份感情。上星期我跟磧西在南山居住的大哥通電話，知道又有兩座清真寺的穹頂被拆掉了，我來膠澳工作已兩年，開始懷念清真寺的穹頂，特別是在襲武帝上台後，相信很快再也見不到、這些帶著民族感情的建築物了。」說罷，愁眉深鎖起來。

○○高華勝：「統戰黨只會一味仇視宗教，霸凌小數民族，你們怎會安枕！我的舊同學，自小往官方天主教堂望彌撒，四年前開始轉往地下天主教會。」

○○古贊麗：「對了，為何國內幾乎沒有東正教堂？」

○○高華勝：「龍國信奉希臘正教的人數稀少，國內東正教堂自然不多；很多人都分不出正教，公教和新教的區別；耶教主要分希臘正教、羅馬公教和基督新教三大分支；你也知道，人類步入尚武紀不久，龍民共和國捲入太平洋戰爭，然後是內戰，至終統戰黨在龍國大陸建立霸權，不行民主制度，而是奉行專制極權的統治方式；枆高祖起初以古典共產主義治國，鄧李楊三公公接續枆高祖執政那年，你還未出生，龍國治國意識形態，漸漸走向官僚資本主義；不過從枆高祖時代起，專制政權就已容不下宗教自由。雖然當今皇上登基前，宗教政策一度放寬過。」

○○古贊麗：「數年前襲武帝登基後，甚麼宗教的自由度也收緊了。宗教思想跟統戰黨的辯證唯物論思維，總是站在對立面。」

○○高華勝：「所以嘛，統戰黨為了操縱規模較大的宗教組織，便設立官方宗教組織，取締民間自主的宗教組織；既然希臘正教在龍國設立的教會組織人數稀少，國內東正教堂自然也不會多，可是龍國信奉公教和新教的人數，統戰黨統治以來一直持續上升；有見及此，政府設有聽命黨操縱的官方公教教會，和官方新教教會；民間卻有不少信眾，自發興辦人數龐大的地下公教教會，和地下新教教會。」

○○古贊麗：「我也是時候返公司了；下個月，營業部的張經理會上你的辦公室，推介我們新系列的產品，她到時會給你電話預約時間。」

○○星期日傍晚，古贊麗夥同遠房親戚娜紥，和娜紥的丈夫圖爾干，在街市買完菜後，上古贊麗的家晚膳。娜紥在廚房發揮她的廚藝，古贊麗在旁協助，順便上一堂廚藝課。

○○娜紥：「我比你早很多年來膠澳，每年都返鄉下守齋月，你則已經兩年沒有回鄉，整個人都都市化了。原本你在省會的學校跟北嶺人，及來龍國留學的

色目人混在一起讀書，已漸漸被他們同化，現在來到緣海大城市工作兩三年後，衣著，談吐，幾乎已跟他們一模一樣了。會不會連家鄉也忘掉了？」

○○古贊麗：「我每天都想念南山老家，在這處地方，每星期都會光顧維吾爾人經營的餐廳。一會兒就可以吃你的羊肉手抓飯，跟我媽的煮法同一門路，三天前已經很期待今晚的飯聚！還有烤包子，夏熱拜提六歲跟我們去麥加朝聖時，天天都嚷著要吃！」忽然臉色一沉，難過的心情湧上心頭。

○○娜紥帶著關切的語氣安慰道：「我們作為孩子的父母，反要來安慰你這個『表姐』了；夏熱拜提才十四歲，身體復原速度快，雖然少了一個腎，飲食只要注意少糖、少鹽和少油，短期來說不會有大礙的。這個國家居然充斥著這些傷天害理，荒謬絕倫的事，小孩子被綁架了，僥倖尋回，經超聲波檢查後，居然發現一個腎被人活摘奪去了！」

○○其實古贊麗和夏熱拜提的血緣關係很疏，不過夏熱拜提一直稱呼古贊麗為表姐；圖爾干是南山派弟子，雖然無意考機動武士牌照，卻頗精通「八門拳」，來膠澳開裝修公司後迎娶娜紥。古贊麗更是南山派掌門的女兒，精通八門拳和蘇菲刀法，後來更晉身機動武士。

○○娜紥和古贊麗把做好的菜一一端上餐桌，三人便一邊吃喝，一邊閒話家常。

○○圖爾干咀嚼著油炸豆腐，破口大罵起來：「黨本身就是一個犯罪集團，全國每一個角落自然會藏汙納垢，到處都可能會發生傷天害理的事來！我舊同學的舅舅，三十年前在燕薊唸大學，跟同學們聚集在承天門示威，坦克車駛來把他們輾至血肉模糊，到現在還沒有人正式出來為他們伸冤、平反！說起承天門事件，當年南少室派的孫為民為學生們出頭，被武鐺派的委羽仙一招『怒海水龍捲』硬生生絞斷一臂，數年後才在高盧國鐵塔上出現過一次，從來不敢在公開場合出現！」

○○古贊麗：「談起承天門事件，我翻牆觀看當年的影片，當時的慘烈場面，實在刻骨銘心！鄧公公在凌晨，派出二十架坦克向著學生們的帳篷輾過，鮮血四濺，鬼哭神號；當年曇花會，南、北少室派的俗家弟子，和黃氏詠春派的弟子，共十多個機動武士突破防線、衝進廣場營救學生，孫為民先用微波輻射掌剎停為首的坦克車，再來一招南少室派伏妖拳『巨熊移山』雙拳轟毁了炮塔，武鐺派和點蒼派二十多個機動武士殺進廣場，委羽仙最後用一招『怒海水龍捲』擊敗孫為民，孫為民在斷右臂後，被機伶娛賓翼龍救走，起初很多傳聞都說他流血過多死了，後來見他再次被翼龍帶上鐵塔，裝上機動義臂，和人蠍妖獸聯手殺敗鄧岆瓶，『翼龍大俠』總算還活在世上，大家都感到慶幸！」

○○圖爾干忽然神色凝重，輕聲說：「大家裝作若無其事，古贊麗，看來一直有人在偷窺你。」圖爾干眼角瞟著右邊牆角的四層五斗櫃。古贊麗和娜紥偷偷瞄向五斗櫃靠近牆身的罅隙陰影，距地面第三層的位置，確有一隻蟑螂突出兩條觸鬚，確實似乎在打探甚麼；如不是刻意仔細觀察，實在不易留意得到。

○○圖爾干早已從皮袋裡拿出一個遙控器，在兩瓶啤酒的掩護下按掣，蟑螂即時跌落地面，旋即溜回黑暗的角落。

○○圖爾干：「又是納米機伶蟑螂，裝作若無其事談別的吧，吃完飯，校大電視機的音量後，往露台再說。」古贊麗和娜紥都點頭同意。

○○飯後，三人走出露台，在電視聲浪的掩護下機警地聊天。圖爾干：「古贊麗，你人長得那麼漂亮，一個人在大城市生活，很容易招惹別有企圖的壞人。我經常幫有錢佬、大明星的豪宅裝修，這幾年很多商業間諜和娛樂新聞狗仔隊，流行用納米機伶蟑螂，溜進任宅偷窺和竊聽；很多有錢佬和大明星僱用我們公司裝修、維修時，都順便委託我，留意會否有人預先在單位裡、偷偷安放偷窺或竊聽裝置；所以我隨身戴著探測器，一有偷窺機伶物體接近便會震動，預先通知屋主防範；你現在詐作不知，我會在你睡房和浴室放進警報器，先忍耐數天，不要光著身子在客廳走動，我明早會聯絡當私家偵探和保安公司的朋友，揪出躱在蟑螂背後的流垊。」

○○古贊麗：「我知警報器的用法了，那就一切都拜託你了。」

○○高華勝的汽車拿了去維修；這天他出席完某區的展銷會後，召了一架自動駕駛計程車回公司；一進入計程車的車廂，高華勝說出公司地址後，計程車便逕自駛上高速公路。高華勝閉目養神，沉思回公司後開會提出某方案時，該如何回應其他部門主管的提問。

○○三分鐘後，睜開眼睛欲觀看遠方的山景，驚覺計程車竟然駛進了另一個方向、較偏辟的海濱區！連忙揚聲、透過座位旁的收音器，通知身處遠端控制室的安全員：「安全員，搞錯目的地啦！我重覆一遍！該是菲寧路四十三號……」

○○過了兩三分鐘，計程車似乎仍然「執迷不悟」，已駛向一處四下無人的地區、靠近一個涼亭處停下來。高華勝暗叫不妙，暗忖：「難道又是這半年來經常聽聞的自動計程車綁架事件？為何偏偏選中我？」拿出手機欲報警，暗叫：「糟了，車內有干擾器，手機無法進入網絡！」

○○高華勝走出車廂，涼亭內走出三個穿上機動護甲的人，擋在計程車旁，攔著他的去路。共兩男一女，女的竟然是高贊麗！另外兩個男的，一人是圖爾干，另一位是一個約莫四十多歲的男子，方臉，中等身材。圖爾干不是機動武士，現在是非法武裝，所穿的護甲是經改裝，沒有政府登記編號的仿羊駝山寨版機動護甲，甲蟲護甲市佔率83%，羊駝護甲雖然市佔率低，卻較易仿製，虹冕劍之類武器亦不輸甲蟲的產品。

○○方臉機動武士亮出虹冕劍，破口大罵：「高華勝你這個衣冠禽獸！你放機伶蟑螂在古贊麗的住所裡，甚麼都被你看光了，現在先砍掉你一條腿，有沒有拍下裸照或影片？如果不刪除，再砍掉你一雙手！」

○○古贊麗踏前一步：「高華勝，這位是烏江八極門的彭振耀，想不到你色膽包天，是否在我的浴室偷拍了甚麼，要來威脅我，勒索我？彭師傅不會容忍你這類人渣的！」

○○高華勝神色慌張：「古贊麗，對不起，絕對沒有拍下甚麼照片，可否只被你們割掉一隻手指息怒？砍手砍腳，裝上機動義肢也不方便，你們大人有大量，饒了我可以嗎？」

○○彭振耀：「嘿！那有這麼便宜！伸出一條腿來，左腿還是右腿？」

○○高華勝：「古贊麗，我被你的美貌傾倒，才一時糊塗，真的只敢在客廳偷窺；這樣吧，我關心所有跟你有關的事，我偷聽到你表妹早一輪遇到不測，我有託人調查她腎臟現在的下落。」

○○古贊麗和圖爾干臉色大變，雙眼發亮，圖爾干厲聲問：「你為何那麼神通廣大？那她的腎是甚麼人取去的？」

○○高華勝：「我認識曇花會的人，所以託他們調查；請你們關掉干擾器，我聯絡上我的朋友，來這裡跟你們談這件事。」

○○約十五分鐘後，一架騰空機飛至涼亭旁，降下泊好，機上走出三名穿上機動護甲的大漢。三個人都是曇花會的成員，走近並介紹自己，為首的叫猢猻木，個子不高，半秃，身形粗壯；兩個隨從一位叫煙青飛鼠，另一位叫箭尾飛鼠。

○○猢猻木：「原來是彭振耀師傅，和南山派掌門的千金古贊麗，久仰久仰！這位高華勝先生是我的老友，他其實是南少室派的俗家機動武士，如有冒犯之處，可否給小弟一個面子，從輕發落如何？」

○○高華勝：「猢猻木，今天我真是丟臉，就即場割下我的一根指頭作賠罪吧！誰動手？我自己動手也行！」

○○高贊麗：「哼！砍手，砍腳還是挖眼，容後再說；猢猻木先生，聽聞你已經查出，我表妹的腎臟被人摘取，是甚麼人幹的？可否告知，讓我們採取行動，血債血償？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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